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闖蕩滇西北(二)

挑戰玉龍雪峰

玉龍雪山位於麗江古城北方,被當地納西族奉為神山,也是北半球緯度最低的冰川所在。十三座山峰如扇形散開,冰雪就是頭上晶瑩的冠冕,從遠處眺望,煞是美麗。

一般觀光客上山有三種路線,即大中小三種索道(纜車)。我們走的是大索道,乘大巴上山到索道下站,從三千多公尺到四千五百公尺只需六分鐘。在平常的海拔六分鐘問題不大,但在這麼高的高度以那麼快的速度上升,這是與對高原反應科學的應對方式相違背的。當然,在這樣的高度,罐裝氧氣為一般人是必需品了。

隨纜車上升,茂密的樹逐漸變得稀疏矮小,最後只剩下光秃禿的岩石,出了站出現了冰雪,以及成群的觀光客,其中很多是操粵語、罕見冰雪的「老廣」們。

一行人循例拍照,在平台吸氧休息,我徑自嘗試四千六百八十公尺的高度。兩個平台之間有木板鋪成的棧道連接,平坦易走。沿途還修了多座小木屋販售飲料食品,取價和山下相比相差不遠。

高度漸漸升高,反應越重,頭痛益烈,吸氧也就越發頻密,但在堅持之下冰川在雲霧下呈現出來了。不過現在是夏天,雪線比較高,下面大量黑色岩石裸露出來。

一段平路過後,拐個九十度,上了最後的上坡路,就是刻有「四六八零」的石碑,前面掛著一面五星紅旗,下面四周滿是旅客在拍照。時間關係,沒有和他們一起排隊等候在碑前留影,只是把石碑拍了下來,便怱忙下山,帶同行下山休息。

大理尋古

第二天,前往大理。在麗江出現之前,大理被認為是僅次於昆明、雲南的第二城。從地理來看,大理依靠著洱海發展,這與依著滇池發展的昆明很相似。從歷史方面看,昆明是雲南近現代的中心,而大理則是雲南中古時期的重鎮。從南詔的從南詔的巍山,到大理古國的大理古城,都不出今日大理州的範圍。

從麗江到洱海北岸已經修了高速公路,需時兩個半小時。路途平坦順暢,汽車一路繞著紅土山往下,中午前才到了「海邊」。和麗江的煙雨不同,一下車便是強烈的紫外線,要把我們染成當地人的棕紅膚色。湖水潔淨,蒼山在對岸成了一面翠綠屏風。

自雙郎以下、沿著洱海東岸,有很多旅館餐廳,但都是空無一人,門上貼上「自願撤離」的封條。再看看周圍的宣傳布條,是習近平主席的指示,要把洱海整治好之類,有點像毛主席當年「一定要把X河修好」(當年要修的不只一條河,姑且以X化之)那樣。當然,治理污染、治理過度開發,保護重要的水資源,是有其重要意義的。問題是我們為什麼要在「一抓就死,一放就散」的循環中不斷打轉?我們的環評、規劃在哪裡?中央和地方的角色又是什麼?

這樣又過了三個小時,午餐加上步行,四點才到達古城。古城被牆圍了起來,雖然也是充滿內容重覆的商店和大量旅客,還是能懷緬一下當年的歷史,例如是清後期波及半個雲南的杜文秀起義的指揮部,以及大理國的閱兵台五華樓,終結大理國以及把大理古城的歷史封存起來的忽必烈也曾親臨此地。不過,處於深閨、富有民族特色的天主教堂,以及小學放學孩子的歡笑聲,給予人們這裡生活的氣息。

在洱海西岸除了大理古城,以及被圍封起來修費的崇聖寺三塔,比較有意思的就是以白傳統民居知名的喜洲古鎮。只是剛到那裡,看到的是主街封上了膠板,告示寫著全鎮正在翻修,閉門謝客(大意)。內地古城鎮復修經常有新不如舊的爭議,看來也是遲了一步。況且翻新中的古鎮亦無甚可觀,此時天色也已漸暗,便趁暮色回麗江去。

大理唯一的天主教堂,富有民族特色。
玉龍雪山4680公尺碑。

闖蕩滇西北(一)

大理、麗江和迪慶,地處雲南省西北部,是雲南旅遊業的三顆明珠,有著優美的自然景觀,以及由各族人民共同創建的歷史遺產。可是在滿足現代化發展的需要下,當地生態環境以及文化風情也受到了巨大的挑戰,留下點點哀愁。當地政府也正努力探索可持續發展的道路,值得我們思考和學習。

長年在接近海平面生活的筆者,上一次在高山地區探索,已經是八年前在台灣阿里山等待日出了,當地海拔大約是二千四百米。可是能否更上一層樓?對於一直希望到拉薩、親眼目睹莊嚴的布達拉宮的筆者而言,這是個人心中的一個疑問。曾經聽過無數旅人折腰於高山症下,終身不能再親近高原,甚至客死異鄉。我又會否步他們的後塵?

問題似乎在第一天就已經出現。從珠海出發的航機抵達麗江機場,天氣比珠海涼爽不少,確實令人心曠神怡。但高山症的第一個癥狀——頭漲——已經在自己和其他團員身上出現。

麗江古城是中國唯一沒有城牆的古代城市,人們因地制宜、以開鑿護城河作自我防衛為一大特色。自一九九六年遭到地震襲擊以來,忽然成為世人嚮往的地方,但也成了商業化的典型。古城與現代化的商業街只有一街之隔,澳門所強調的緩衝區幾乎不存在。即使是古城內,也是各種為旅客服務的商店、餐廳和酒吧,倒是小橋流水、鮮花垂柳,在高原之上、雪山腳下竟有如此一抹溫柔婉約,還不負「高原姑蘇」之名。

麗江古城藴含的文化還不只是城市的大佈局,就算沒有機會聽到有音樂「活化石」之稱的納西古樂,當地人的傳統智慧仍然藏在古城生活的細節中。在筆者眼中,最典型的應屬三眼井了。水資源是人類生活必不可少的資源,但由於其稀缺,歷來是人類小則爭吵、大則互相殺戳的根源之一。因而水資源管理向來都是一大學問。

在古城,除了流水外,城內各處都有井水供人使用。其中叫三眼井至少有兩處,其中又以忠義巷的一處最為有名。大樹蔭下,井水從被半圓牆包圍的泉眼湧出,流經分別用來洗菜和洗衣的水槽再到下水道系統,讓眾人都能按功能妥善享用水源,互不干擾。在護牆頂,還擺放了幾個瓷碗,供路過的人飲用井水,也表現了當地人好客大方的性格。在長出翠綠水草的清澈井水中取一瓢而飲,這活水清涼得來還帶甘甜,是長年在大城市生活的我們很難接觸到的。這感覺如今只能夠老者的記憶中,以及以白漆在黑色木板上寫下的「P井」追憶吧?

經過一天的散步,頭部只有更沉重。幸好經過一夜休息情況倒是舒緩了不少。不過明天行程是去海拔5000多公投的玉龍雪山,我還能活下來嗎?還是像導遊說的那樣就算下了山還是捱不過這一關呢?